K發現煙盒沒煙了，走進櫃檯摸出一包煙。
「庇護所是什麼意思？」我問道。
「你知道緬甸難民嗎？」K看了一下，確定鐵門已關。「我們這裡很多小姐，都是緬甸戰爭逃出來的難民。」
「要怎麼分辨？」我問了敏感的問題。
「對警察有極度恐懼的就是。只要被警察抓到，形同死刑。」
為什麼形同死刑？」
「你們這些富裕國家來的人…唉，算了。只要被警察臨檢，或者任何案件發生。你覺得這些緬甸難民女孩拿得出身分證嗎？」K稍微激動起來。「只要被抓到，就是強制拘留和遣返。」K吸了一大口煙，試圖緩解激動。
「被遣返的緬甸女孩，我們再也沒有聽過她們的消息。」「我們偶爾能看到被遣返的緬甸女孩被強暴，受虐致死的新聞。施暴者或許是泰國方，或許是緬甸方的政府人員…」K深吸一口氣，沉默了幾秒。
「無論是真是假，遇到警察=死刑的恐懼，已經深植這些緬甸女孩的內心。」K將煙捻熄。看著不存在的遠方。
「所以，無論酒吧的環境有多糟，對無法合法工作的這些女孩來說，這都是她們最後的庇護所。」「她們沒有身份，生的小孩也不有任何身份。她們的人生就在這，前往不了哪裡。」
前往不了任何地方的人生…我看著桌面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酒吧內陰暗的日光燈，比起黑暗更深更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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